1、黑格尔辩证法的基本内涵
(1)、(23)荣振华等译.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上卷)(M).商务印书馆,1984:第103页。
(2)、由于实体即主体,在实体中就包含着纯粹的否定性,它自己否定自己,将自身树立为自身的对立面,然后扬弃自身,恢复自身的同一性,由此成为现实。这样一个过程就是绝对的自我运动、自我完成、自己实现自己、自己成为自己的过程。
(3)、所以在黑格尔看来,真理是全体,哲学是一个“圆圈”。
(4)、这一肃清工作在那个年代(1963-66年)曾有过积极的效应,它远远地得到以当时的教条形式与现代修正主义作斗争中国人的支持。阿尔都塞令马克思主义重新获得某种严厉和斩钉截铁的态度,使它从主观主义的传统中脱离出来,并将它作为实证知识重新扶上台。但与此同时,马克思和黑格尔,由于其片面的形象,成为众矢之的,并由此受到提防:无论是阿尔都塞还是萨特都对《大逻辑》中的唯物主义黑格尔熟视无睹。以至于马克思,由于被调整到结构主义概念中,他在科学上有多受益,就在阶级历史性上有多大的损失。五十年代的黑格尔化马克思是一个思辨形象,但具有潜在的革命性。六十年代的反黑格尔的马克思是一个学者,但注定只能被用于学术讨论会。或者,用哲学的话来集中体现这一非此即彼:黑格尔式的马克思属于唯心辩证法,反黑格尔的马克思属于唯物主义形而上学。
(5)、黑格尔的辩证法主要是逻辑性质(概念性质、命题性质)的,黑格尔把辩证法当作逻辑(即思辨逻辑、辩证逻辑)。黑格尔的“主题”是指演绎学派和归纳学派所说的“普遍概念”和“普遍命题”。
(6)、黑格尔认为,精神并不是静止地端坐于理念世界的抽象实体,那样的实体仅仅呈现为一种抽象自在的普遍性。黑格尔说:“实体并不能展开自身,那是生命、精神的事”;“如果老是停留在这种实体那里,那就达不到任何发展、任何精神性、能动性了。”(3)真正的精神是生动的,它必须走向现实世界,通过把握丰富的感性材料而升华为完满的普遍性。可见,绝对精神必须呈现为一个漫长的运动过程,而精神的这种自我运动在黑格尔看来正是辩证法的核心内容。黑格尔说:“概念的运动原则不仅消溶而且产生普遍物的特殊化,我把这个原则叫做辩证法。”(4)精神从一个抽象自在的“普遍物”出发向现实世界中具体的“特殊物”过渡,随后又消溶“特殊物”以复归于“普遍物”,这就是黑格尔辩证法的基本路径。当精神将自身异化到外部的现实世界并在那里“产生普遍物的特殊化”时,它也必须经历一次次特殊的形态变迁,穿过一重重特殊的现实环节;在充分把握每个环节的内容之后,它又过渡到下一个环节,以便经历新的现象形态。黑格尔说,“精神有自知之明,它不会提前存在……除非它已经完成了以下工作,即克服它的不完满的形态分化”(5);“我们必须忍受这条道路的漫长,因为每一个环节都是必然的”,“必须在每一个环节那里逗留,因为每一个环节本身都是一个个体,都是一个完整的形态”
(7)、黑格尔哲学在法国的生命力,不仅在历史上是很新的现象,而且经过了一番特殊历程,直到今天,这一历程都只能令它与马克思主义的关系模糊不清,同时也对辩证法的合理内核再次得到展现造成困难。
(8)、(1)(德)黑格尔著,先刚译.精神现象学(M).人民出版社,2015:
(9)、由此,与30年代开始的进程完全相反,这一次是为了让我们对马克思主义不服并让我们承认它的丑恶,人们才再一次操纵我们哲学核心思想这个谜:黑格尔和马克思在辩证法问题上的相互印证和分裂。
(10)、(15)(德)马克思:《黑格尔法哲学批判》,《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329页。
(11)、 今天在法国绝对有必要建立列宁1921年(并且是针对托洛茨基在工会运动问题上所犯的错误)全心全意呼吁的东西:“一种由黑格尔辩证法的唯物主义友人所组成的社会”,并且他为这个社会规定了“鼓吹黑格尔的辩证法”这一重大的任务。
(12)、“生灭无常”与“绝对存在”:被窒息的革命辩证法
(13)、唯物辩证法指出:事物的属性具有质和量两个属性。量是指衡量事物处在的某种状态的数量或具体形式;质是指事物成为它自身并区别于另一事物的内在规定性。
(14)、在《精神现象学》的序言中,黑格尔分析对比了古代人的思维方式与近代人的思维方式之间的差别:古代的研究者通过对呈现于面前的一切事物都作哲学的思考,才给自己创造出一种渗透于事物中的普遍性;而现代人则不同,他不是从具体事物出发,而是利用现成的抽象形式,不假中介地将内在的东西外化出来并隔离地将普遍的东西制造出来。黑格尔称之为“知性思维”。
(15)、马克思认为,这种粗糙的模仿暴露出蒲鲁东根本不了解现实经济发展的过程。“一旦把辩证运动的过程归结为这样一个简单过程,即把好的方面和坏的方面加以对比,提出消除坏的方面的问题,并且把一个范畴用作另一个范畴的消毒剂,那么范畴就不再有自发的运动,观念就‘不再发生作用’,不再有内在的生命。观念既不能再把自己设定为范畴,也不能再把自己分解为范畴。范畴的顺序成了一种脚手架。辩证法不再是绝对理性的运动了。辩证法没有了,至多还剩下最纯粹的道德。”(18)马克思认为,蒲鲁东为了实现人类自由和平等,任意地将范畴填入“正反合”公式,割裂了辩证法的范畴之间内在的客观联系,将黑格尔的辩证法僵化成道德的形而上学。在此,马克思对逻辑范畴进行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分析,指出蒲鲁东的错误在于,他不了解逻辑范畴不是思维的游戏产物,而是客观现实的反映。“他没有看到:经济范畴只是这些现实关系(cesrapportsréels)的抽象,它们仅仅在这些关系存在的时候才是真实的。这样他就陷入了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的错误之中,这些经济学家把这些经济范畴看作永恒的规律,而不是看作历史性的规律(desloishistoriques)——只是适于一定的历史发展阶段(uncertaindéveloppementhistorique)、一定的生产力发展阶段的规律(undéveloppementdéterminédesforcesproductives)。”(19)马克思特别强调,抽象范畴、经济规律只不过是一定的历史发展阶段(uncertaindéveloppementhistorique)的现实关系(desrapportsréels)的客观抽象,黑格尔辩证法也是这一客观现实活动的理性表达。脱离了特定社会历史条件下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状况,脱离了社会现实的客观物质活动,这些客观范畴就只成为孤立的概念,辩证法也就不再是绝对理性的表达。从侧面可以看出,马克思已经在具体的历史唯物主义的研究中认识到,政治经济学中的逻辑范畴是社会现实的客观反映,必须在特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下具体地研究范畴之间的关系。并且,马克思已经微妙地改变了他对黑格尔辩证法的态度,他不再认为辩证法只是神秘的思辨活动,而是对辩证的现实活动的理性表达。很明显,马克思对黑格尔辩证法的理解是与他对社会现实的历史唯物主义研究水平直接相关的,这一点在《1857—1958年经学手稿》和《资本论》中更有意识地表现了出来。
(16)、马克思对黑格尔辩证法的继承,在于他肯定了感性世界诸存在物的生灭无常;而马克思对黑格尔辩证法的超越,则在于他不承认在感性世界之外还存在一个理念论的(即唯心主义的)绝对者。这样一来,辩证法就从绝对存在的禁锢中被解放了出来,一切存在物皆是有限的、历史的感性存在物,它们无法逃脱“生灭”的必然规定。
(17)、(20)(德)马克思:《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十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42页。
(18)、黑格尔与马克思都将“生成与毁灭”的必然规律内嵌于辩证法,因而赋予其以强大的革命性。不同的是,黑格尔辩证法的元动力是那个永恒的绝对精神,“生灭”的规定并不及于作为绝对者的精神本身,而仅仅适用于精神的诸现象形态即感性世界的诸存在物。黑格尔哲学也因此陷入了结构性的矛盾。马克思对黑格尔辩证法的超越,正在于他不承认在生灭的感性世界之外还存在着一个不灭的绝对者,而是认为全部存在物都必须经历“生灭”的历史过程。这一超越在他们的国家学说中体现得尤为明显。黑格尔论证了各类具体国家形态必然灭亡,必然被更合乎自由原则的制度所取代;马克思则论证了国家形式本身的必然灭亡,国家作为一种历史现象也必将走向历史性的消亡。
(19)、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在历史的、现实的、具体的方法论的指导下,从生产力和生产方式(交往形式)的辩证关系展现出社会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和资产阶级社会的内在矛盾,以此揭示经验现实背后必然的辩证关系。此时,马克思描述的这些辩证规律,已经与黑格尔所说的市民社会自身形成的特殊性和普遍性的辩证运动不谋而合。比如,马克思描述到在私有制社会中,一方面,单个的生产者越来越依赖社会的市场体系,使生产具有了社会生产的性质,交换和自由竞争的体系也极大地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另一方面,人与人之间虽然通过交换联系了起来,但根本上各个人之间是利益相互对立的,社会生产使单个的生产者成为抽象的个体。并且,飞快发展起来的资本主义生产也成为一种盲目的、不以个人为转移的异己的力量统治着他们。马克思实际上已经在对现实运动的历史唯物主义研究中认识到,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活动本身展现出了辩证性质,马克思也才逐渐地改变了对黑格尔辩证法的态度。这种改变直接地表现在马克思对普鲁东滥用黑格尔辩证法的批评中。
(20)、(4)(德)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上卷,商务印书馆1997年版第130-131页。
2、黑格尔辩证法的核心是辩证的否定
(1)、(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版第3卷第319—320页。
(2)、唯物辩证法指出:世界是一个过程,过程是由状态组成的,状态是过程中的状态;世界上没有永恒的事物,有生必有灭,无灭必无生;旧事物灭亡的同时,就意味着新事物的产生。
(3)、(14)(德)黑格尔著,范扬、张企泰译.法哲学原理(M).商务印书馆,1961:第321页。
(4)、二手文献的这些预设的唯一困难在于,当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进行“对黑格尔的辩证法和整个哲学的批判”时,他从未提到《精神现象学》的这一节,从未考虑到它有何重要性。他将《精神现象学》作为一个整体来讨论,并提请人们特别注意该书的最后一章;他还称赞了其他三个章节,但没有一个是论及“主奴辩证法”的。因而,这将使我们对关于“主人和奴隶”的观点表示怀疑。
(5)、难道像(上面提到过的)马尔库塞所说的,马克思在他的异化理论中沿用了黑格尔的“主人和奴隶”的关系这个术语?我们已经说过,这一点足以令人怀疑。此外,不仅马克思本人没有向我们提到这一节,而且黑格尔本人在其论述中也没有提到异化。显然,对黑格尔来说,直接的物质劳动不属于这样的问题,而只是因为它是物质的,正如我们所假定的那样。与此相反,黑格尔在精神的发展中赋予其肯定的意义。但这完全是真实的,马克思在黑格尔的思想中发现了外化和异化的主题——但他没有在奴隶的劳动中发现这个主题。即使是那些看重黑格尔《自我异化了的精神》这一章的评论家也只有部分是正确的。诚然,马克思有效地参考了这方面的材料,他说:“这些章节,包含着对宗教、国家、市民社会等整个领域的批判的要素,不过也还是通过异化的形式。”(9)然而,在这些章节中,我们研究的是有限精神的领域,这在历史上指的是封建主义经由启蒙运动抵达法国大革命这个时期。马克思主要关注自身,并未涉及这么多问题,而只是涉及“绝对的否定性”的精神运动,特别是最后一章《绝对知识》。(而当他提到《哲学全书》时,他讨论的是绝对理念及其自身在本质上的异化。
(6)、关键词:辩证法;内涵逻辑;唯物主义;新辩证法
(7)、其实,必须一切从零开始,并最终认清:从哲学角度来讲,马克思既不是黑格尔的他者也不是他的同一。马克思是黑格尔的分化者。他同时确定了后者不可逆转的效力(辩证法的合理内核)和他的全盘谬误(唯心主义系统)。
(8)、(上海师范大学知识与价值科学研究所,上海200234)
(9)、(44)KarlMarx,FriedrichEngelsWerke,Band23(M).DietzVerlag,1962:
(10)、(15)(德)黑格尔著,范扬、张企泰译.法哲学原理(M).商务印书馆,1961:第329页。
(11)、从另一个视角来看,合理的东西必然实现出来,同时也就意味着不合理的东西必然遭到扬弃。黑格尔的这一命题事实上已经包含旧事物(悖于理性的事物)走向灭亡、新事物(合乎理性的事物)走向生成的“生灭”逻辑了。为此,恩格斯用法国大革命推翻君主专制的例子做了注脚:“法国的君主制在1789年已经变得如此不现实,即如此丧失了任何必然性,如此不合理性,以致必须由大革命(黑格尔总是极其热情地谈论这次大革命)来把它消灭。所以,在这里,君主制是不现实的,革命是现实的。”(39)也就是说,“现存的”东西可能是“如此不现实的”:在革命的前夕,君主专制虽然还存在着,但它已经丧失了自身的合理性与现实性,因而必然走向灭亡;同理,“现实的”东西也可能是“尚未现存的”:在王朝统治的末期,革命虽然还未来临,但它已经具备了十足的现实性,它必然走向生成。可见,“现实”并不无条件地等同于“现存”,黑格尔的那个命题也并不能被简单地理解为“存在即合理”;恰恰相反,它表达了“合理之物必然实现,不合理之物必然灭亡”的生灭规律。恩格斯的总结一语中的:“凡是现存的,都一定要灭亡。”(39)这是对马克思的“现存事物的必然灭亡”的命题的经典转述,也是对辩证法的革命原则的彻底发挥。
(12)、简单地说,超现实主义和存在主义在黑格尔那里发现了塑造某种激烈的浪漫唯心主义的方式,这种唯心主义将情感主题再次置于世界经验的中心,并且,通过其煽情的手法,它简直可以与布尔什维克革命的效应在世界各地所引发的巨大历史喧嚣媲美。在被十月革命、法西斯主义和世界大战像暴风雨一样重塑过的那些意识形式的关注之下,青年黑格尔——对1789年大革命和拿破仑战争做出总结的那个黑格尔——被当作围攻武器,用来对付那些国立学院中腐朽的实证主义,对付法国后康德主义者可悲的老生常谈,对付极端d派“思想家们”的非宗教人道主义。
(13)、黑格尔仍然是一场无休止的冲突的焦点。因为只有对他内在分裂的深入理解才能对马克思/黑格尔关系的思考中同时防止我们走上唯心主义-浪漫主义的偏道和科学主义-学院派的偏道,并最终防止我们对马克思主义抱有单纯的憎恨。
(14)、黑格尔将劳动规定为“受到限制的欲望”:它使自我意志的瞬间冲动和根据客观规律的构造活动保持一段距离。如果你同意这个观点,那么可见奴隶是真正的主人,因为他的对象是“自我满足的纯粹知觉”:也就是说,他是他的欲望的奴隶,而他的满足“仅仅是短暂的”,缺乏永恒的客观性。另一方面,奴隶在他创造的劳动中实现了对他的工艺的支配权,正是奴隶提升了人类普遍理性的水平。然而,黑格尔引入了“恐惧和服务”这一对概念,这对促进欲望的限制以及确保在以自我为中心的目的之上产生来自于人类创造性活动的“普遍能力”的意识的自由来说是必要的。显然,黑格尔认为,在具有理性自由的能力之前,每个人都必须通过被异化的力量征服而遭受自我意志的断裂,这个论断是相当随意的。(5)
(15)、人们一般把逻辑等同于形式逻辑,它包括概念、判断、推理三个基本要素。概念包括外延和内涵,形式逻辑也包括“外延的逻辑”和“内涵的逻辑”。然而“内涵的逻辑”和本文的“内涵逻辑”不同,前者是“摹状词”的逻辑,是形式逻辑的内容部分;后者是“现实”的逻辑,无意于纠缠具体的逻辑形式(它同时也必然符合形式逻辑)而意于事实本身。形式逻辑是对真理的某种定在形式的知性把握,内涵逻辑是对真理的理性把握。形式逻辑是科学的方法,内涵逻辑是哲学的方法。在这一点上,马克思和黑格尔确实是一致的。
(16)、不难看出,黑格尔这里的描述反映的是市民社会特有的经济结构中的客观抽象。每个人都在劳动、交换中追求自己的特殊目的,但是反而形成了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客观社会关系。每个人都必须在客观的社会关系中、通过商品、货币等抽象中介实现自身,最终成为社会关系统治下的一个环节。这个客观社会关系无形无色,只是发生在人们生产、交换等实践活动之中,但它却成为每个人实现自身的普遍中介,构架了人们的全部生活。这既是亚当·斯密市场经济中自发形成的“看不见的手”,也是黑格尔的绝对精神的现实实现。黑格尔已经看到,虽然市民社会具有巨大的历史合理性,但是商品经济中自发形成的同一性结构成为了统治个体的抽象力量。不过,黑格尔称,这只是理性的狡计实现自身的现实中介而已,市民社会的历史局限性将在绝对精神的客观运动中被扬弃,重回国家和法的同一。由此,市民社会自身形成的特殊性和普遍性的辩证运动,成为了绝对精神实现自身的客观中介,绝对精神在现实中的异化便是市民社会的经济同一性。抽象的逻辑与现实的历史有机地统一起来,成为黑格尔辩证法确立起来的客观前提。对此,黑格尔写道:辩证法“不仅在于产出作为界限和相反东西的规定,而且在于产出并把握这种规定的肯定内容和成果。只有这样,辩证法才是发展和内在的进展。其次,这种辩证法不是主观思维的外部活动,而是内容固有的灵魂,它有机地长出它的枝叶和果实来。”(11)所以,黑格尔的辩证法不是主观思维的产物,现代经济运动的过程本身就是客观抽象的,就是辩证展开的,社会历史的辩证活动为辩证法的内在必然规律提供了现实基础。
(17)、无论是那个马克思还是那个黑格尔,都是假的,前者被简化为后者,而后者则与自身的一部分相分离,那一部分恰恰为前者开辟了道路,那一部分是《大逻辑》。
(18)、(42)毛泽东选集(第4卷)(M).人民出版社,1991:14
(19)、(3)事实上,马尔库塞已经在他1932年对《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的评论中指出,马克思的重要概念回到了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发展了的“劳动”和“统治与奴役”的本体论范畴(FromLuthertoPopper,London1983,p.13,p.39)。皮埃尔·纳维尔强调黑格尔的论述,但他还指出,认为这就是马克思思想的来源未免过于简单。
(20)、这样一来,黑格尔的辩证法就呈现出一种原则性的对立:就辩证运动的过程即感性世界的诸存在物而言,所有的环节都是有限的、生灭的,处于历史运动的流变性之中;就辩证运动的元动力即绝对精神而言,它却是无限的、永恒的、凌驾于生灭不已的历史运动之上因而是不生不灭的。一方面,黑格尔辩证法彰显出一种革命的进步性,人类历史被视为永无止境的发展过程;但另一方面,精神又把自己宣布为绝对真理的化身,这个绝对的神物终结了辩证的运动过程。精神根据辩证法的原则展开了感性世界的生灭运动,而自己却在这一运动中保有着绝对性和永恒性;它既体现了“生成与毁灭”的原则,又最终违背了这一原则。恩格斯就评价说,黑格尔的辩证法是“一次巨大的流产”,因为它“包含着一个无法解决的内在矛盾”
3、黑格尔辩证法的核心思想
(1)、黑格尔辩证法的元动力在于那个饱含主体性的绝对者即绝对精神,而辩证运动则表现为精神从理念世界降临到现实世界并经由现实性的环节以成就自身绝对性的发展历程。在感性的现实世界中,精神不断创造出自身的各种现象形态,而后又使它们渐次归于消亡。正是基于这种“现象生灭”的运动,黑格尔论证了感性世界生灭无常的必然性,构筑出了一个具备革命内核的辩证法。
(2)、首先,黑格尔从劳动一般的角度,指出劳动是个人在观念的指导下实现的主客体同一的过程。“劳动使自己成为物。”(5)劳动是个人在合目的观念指导下实现的主客体同一的过程,使人摆脱了动物的直观。通过劳动和工具的中介,个人能够实现精神与自然的同一。但是,这只是非历史性的劳动的抽象作用,黑格尔随后更多地强调了社会劳动的辩证运动。在商品经济中,个人不再为满足自己的需要而劳动,“他的劳动的内容超出他的需要,他为了多数人的需求劳动,且所有人皆是如此……没有具体的劳动,他的力量在于分析、在于抽象,将具体的世界分裂为许多抽象的方面。”(6)不仅社会劳动是抽象的,劳动的主体也在市场经济中成为普遍的人格。并且,社会劳动和分工体系的普遍建立、劳动产品的剩余和交换,使得普遍的所有权得到确立,也使得主体与主体之间的相互承认(契约和法)成为可能。
(3)、内涵逻辑是内容自己展开自己,形式从属于内容的逻辑,是关于现实的逻辑。黑格尔反复说过这样一句话:“凡是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都是合乎理性的。”如何确立和论证“理性的”和“现实的”这两者之间的必然性关联,是内涵逻辑自我确证的首要任务。
(4)、黑格尔是内涵逻辑的开创者和集大成者,其直接靶子是康德哲学。针对“知识何以可能”疑难,黑格尔对康德实现的所谓哲学中的“哥白尼革命”并不满意。“经验科学”虽然能够形成一定的普遍命题和知识,但是它们都经不起推敲。“第在另一范围内,有许多对象为经验的知识所无法把握的,这就是:自由、精神和上帝”;“第主观的理性,按照它的形式,总要求(比经验知识所提供的)更进一步的满足。”一方面,经验科学形成知识只能与经验相关,而有些对象,譬如上帝,与经验无关,我们不能经验到上帝,有限不能经验到无限。另一方面,经验科学基于的材料是直接的现象杂多,这些直接性至多只能基于一个形而上学的假设。这些都无法满足理性对经验知识的进一步探讨,那么我们应该如何面向现实,求得真理?
(5)、(7)(德)黑格尔著,贺麟译.小逻辑(M).商务印书馆,1980:第178页。
(6)、(9)(德)黑格尔:《法哲学原理》,范扬、张企泰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年,第197页。
(7)、(18)(德)马克思:《哲学的贫困(节选)》,《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45页。
(8)、(2)1972-1975:第二阶段最突出的事件是1970年8月的中共九届二中全会,尤其是毛泽东关于学习中西哲学史和批判先验主义天才轮的指示。由此开始了批判林彪的第一阶段。从1973年开始,陆续出版了多部西方哲学史,其中对于黑格尔的介绍占用了很大的篇幅。张世英在1972年的新作《黑格尔的哲学》(在本书中我们译出其中一章)一方面能被用作工、农、兵、革命干部和革命知识分子学习马列主义的参考资料,另一方面明确地加入到与先验主义和唯心主义历史观,与资产阶级思想家的斗争中,这些思想家为黑格尔保守的一面增添光彩,并对于历史进步的遗迹采取蒙昧主义的蔑视态度。
(9)、由于黑格尔的辩证法受制于那个理念论的绝对精神,因此它的革命性亦即“生灭”规律存在着一条明确的适用边界:感性世界的存在物生灭不已,理念世界的绝对者不生不灭。而马克思的辩证法因在本体论上瓦解了理念世界的神圣性,所以它的“生灭”规律便突破了理念论的限制,获得了最为彻底的发挥。换言之,如果说黑格尔仅仅论证了感性存在物的生灭,那么马克思就论证了一切存在物的生灭。
(10)、(21)同上书,第45—46页。德文见KarlMarx,ÖkonomischeManuskripte1857/MEGAII/Berlin:AkademieVerlag,200S.
(11)、众所周知,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将经济学中的劳动做了哲学化的处理,将其看作是人的本质的实现。相应的,马克思认为,在资本主义私有制下人的劳动总是以异化的、非人的形式存在的,所以,消灭私有制、消灭劳动异化、恢复人的类本质是当务之急。在这样的人本主义思路下,马克思认为“国民经济学关心的完全不是国家利益,不是人,而仅仅是纯收入、利润、地租……人的生活本身没有什么价值”“人性在国民经济学之外,非人性在国民经济学之中”。(14)对马克思而言,此时的政治经济学只是蔑视人的价值的无耻学说,所以此时马克思仍是如他而言跳出了国民经济学的框架之外、从现实活动之外引入了伦理价值批判的维度。至于我们之前看到的黑格尔哲学体系中透露出的社会历史现实的辩证运动,此时仍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研究的盲点。
(12)、摘要:关于马克思和黑格尔的思想关联性研究,辩证法是其核心议题。在揭示两者内涵一致性的同时,我们对马克思辩证法的解读也面临唯心主义化的风险,如“新辩证法”理论。回到列宁的经典论断,“唯物主义的逻辑、辩证法、认识论”三者同一。辩证法与逻辑同构,是关于现实的内涵逻辑。从“逻辑”上看,马克思对黑格尔的超越表现为历史的内涵逻辑对理念的内涵逻辑的超越,反映在辩证法上,这正是马克思的唯物辩证法对黑格尔的思辨辩证法的“颠倒”和超越。马克思辩证法是“具体到抽象”和“抽象到具体”的统是基于社会现实的理性具体,在根本上是“唯物主义的”。
(13)、如前所述,绝对精神从自身中异化出去并进入到现实世界展开其现象生灭的辩证运动;在现实世界中,每一个环节、每一个存在物都有其特定的历史边界,都必然被否定、被新生事物所取代,它们接受一种生灭不已的辩证法原则的统治。但是,这种“生灭无常”的规律却仅仅适用于感性的现实世界,在超感性的理念世界中,黑格尔则设定了一个“不生不灭”的绝对存在即绝对精神,用这个绝对者来统治现实世界的生灭运动。黑格尔说:“举凡环绕着我们的一切事物”,“一切有限之物并不是坚定不移,究竟至极的,而毋宁是变化、消逝的。”(19)很明显,受制于“生灭”规定的有限之物仅仅是那些“环绕着我们的”、因而是感性世界中可以触及的事物,它并不能上升至理念世界。生灭不已的有限之物构成了理念展现自身的诸环节,作为无限之物的理念却超然于生灭运动之上。黑格尔说:“感性的东西是个别的,是变灭的……个体生灭无常,而类则是其中持续存在的东西,而且重现在每一个体中,类的存在只有反思才能认识。”(2)可见,“生灭”的辩证法在黑格尔那里存在着一个明确的适用边界:在感性的现实世界之内,生灭无常确是一条必然的规律,在这里,一切现实之物都是有限的、暂时性的存在物,它们终将达到自身的历史边界而走向自我否定;而在超感性的精神世界那边,不生不灭才是其本质属性,绝对精神支配着现实世界的展开过程,但它自己却在“生灭无常”的现实世界中成就了其永恒的“绝对存在”。
(14)、(36)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人民出版社,2009:
(15)、当我们看到以格鲁克斯曼(Glucksmann)为首的那些欢快的“新哲学家”企图为这一切画上完美的句号,那么我们就对上述必要的迫切性看得很清楚了。
(16)、马克思一方面高度评价黑格尔及其辩证法,“他第一个全面地有意识地叙述了辩证法的一般运动形式”;另一方面他又指出黑格尔辩证法的根本缺陷,“辩证法在黑格尔手中神秘化了”,是“倒立着的”辩证法,因此我们“必须把它倒过来,以便发现神秘外壳中的合理内核”。在黑格尔看来,绝对理念、逻辑、思维过程是现实事物的创造主。马克思对此明确表示反对,“我的看法则相反,观念的东西不外是移入人的头脑并在人的头脑中改造过的物质的东西而已”。《资本论》的目的是揭示资本主义运行的内在机制,其切入口则是“商品交换”。资本主义社会的财富表现为庞大的商品堆积,商品是财富的元素形式,因此《资本论》从分析商品开始。萨德-费洛准确理解了列宁关于马克思《资本论》与辩证法的正确关系:对唯物辩证法来说,认识到这个事实——历史和逻辑是不可分割的——并非对经验主义的让步,它是这一事实——不可能把现实简单归纳为概念——的必然结果。尽管萨德-费洛批判的直接对象是“新辩证法”,即一种关于《资本论》的黑格尔式阐释,然而揭示的道理是一致的,即马克思的唯物辩证法对黑格尔的思辨辩证法的“颠倒”和超越。
(17)、马克思恩格斯批判地吸收了理性内核,抛弃了其唯心主义体系,建立了唯物辩证法。唯心主义的著名代表人物,有中国的朱熹、古希腊的柏拉图和德国的黑格尔等。
(18)、(10)G.Lukács,TheYoungHegel(1948),London19
(19)、黑格尔的辩证法以“三一式”为其形式,亦即正题、反题与合题。正题是肯定的环节,它表明矛盾此时还处于潜在的阶段;反题是否定的环节,此时矛盾的双方得到了展开;合题则是否定之否定的环节,它是正题与反题的对立统一。黑格尔哲学体系就是由许许多多这样的正题、反题与合题的圆圈所组成的一个巨大的“圆圈”。
(20)、从“感性存在的生灭”到“一切存在的生灭”:马克思革命辩证法的核心内容
4、黑格尔辩证法的核心是什么
(1)、如果我们要思考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对马克思的影响,马克思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是必须考察的重要文本,他在这里引出了异化理论,继而用浓重的笔墨对《精神现象学》进行了深入的批判。在该书后面的章节中,马克思赞扬了黑格尔,因为黑格尔将人理解为他们自己劳动的结果。几乎所有的评论家都天真地认为,在这里,物质劳动意味着回到了《精神现象学》,并确实在其中找到了关于物质劳动的“主人和奴隶”这个重要章节的有趣讨论,通过主奴关系的辩证法,奴隶“发现了自身”。此外,黑格尔看到的劳动是在奴隶的语境中实现的,这个事实导致很多评论家对马克思在同一章节中描述的异化理论做了过度解读。赫伯特·马尔库塞可能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他在《理性与革命》(1941)中说:“1844年,马克思通过对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的审慎分析,使他自己理论的基本概念更为尖锐。他根据黑格尔对主人和奴隶的讨论描述了劳动异化。”(3)
(2)、约公元前5世纪,古希腊哲学各派论争之风盛行,哲学家们都比较注重争论的技巧和方法。这时,人们把论证或分析命题中的矛盾,以及在谈话中揭露对方论断中的矛盾并克服这些矛盾以求得真理的方法,叫做辩证法。
(3)、在黑格尔看来,经验知识和经验科学不具备绝对真理的条件首先在于思维和存在的分离。在思维和存在分离的条件下,思维和存在的同一性必定无法解决,并且还将导致不同存在者之间联系的不可认识。既然思维和存在是统一的,那么它们统一的基础是什么?是存在之“上帝”还是思维之“上帝”?如果是存在之“上帝”的话,这将导致无穷追问,陷入神秘主义。黑格尔把新世界比喻为“新生儿”,称拿破仑为“骑在马背上的世界精神”,“时代精神”令黑格尔“心醉神迷”,思维和存在统一于精神,统一于思想。对思想的不脱离内容的考察,任何形式逻辑显然是力不从心的。“先天综合判断”无论“先天”还是“综合”都无法满足理性、真理的要求。我们需要一种区别于以往形式逻辑(包括先验逻辑)的逻辑,可以直达思维和存在的关系,可以呈现思想全貌。由此可见,内涵逻辑并不是关于经验的方法,也不是关于先验的方法,而是关于现实的方法。哲学是关于思想的思想,要求获得思想的整全性。归纳和演绎显然都无法抵达思想的整全性,黑格尔付诸理性直观,其对象就只能是现实。哲学是唯一能够实现理性与现实和解的科学,而一切称之为科学的“具体”科学都是局部的、有限的,只能无限接近真理,而永远“匮乏”。
(4)、黑格尔的辩证法主要是逻辑性质(概念性质、命题性质)的,黑格尔把辩证法当作逻辑(即思辨逻辑、辩证逻辑)。黑格尔的“主题”是指演绎学派和归纳学派所说的“普遍概念”和“普遍命题”。
(5)、围绕这个基本命题,黑格尔建立起令人叹为观止的客观唯心主义体系,主要讲述绝对精神自我发展的三个阶段:逻辑学、自然哲学、精神哲学。黑格尔在论述每一个概念、事物和整个体系的发展中自始至终都贯彻了这种辩证法的原则--认为整个自然的、历史的和精神的世界是一个过程,是在不断地运动、变化和发展着的,而其内部矛盾乃是发展的源泉。这是人类思想史上最惊人的大胆思考之也是黑格尔思想的精髓。
(6)、所以黑格尔将辩证法称为真正的科学方法,这个概念源于希腊文,原义是“对话”。在某种意义上,黑格尔的辩证法就是思想自己与自己的对话,因而是一种概念辩证法。正因为思想是“客观思想”,他的辩证法就不仅仅是一种认识的方法,也不仅仅是构建哲学体系的方式,而且是世间一切事物共同的运动方式或客观规律。换言之,辩证法与本体论是同一的。
(7)、(24)荣振华等译.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上卷)(M).商务印书馆,1984:第151-152页。
(8)、在《资本论》中,马克思是如何使用辩证法的?列宁认为,“辩证法也就是(黑格尔和)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并且“这不是问题的一个‘方面’,而是问题的实质”。哲学以概念的方式把握世界,概念需要获得实体性内容。邹化政认为,黑格尔哲学不是描述一种在时间上的实在发展过程,而是表征实在发展过程的内在原理。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坦诚地说,当黑格尔被当做一条“死狗”时,我却公开承认是“这位大思想家的学生”。不过当我们全面探讨马克思辩证法与黑格尔辩证法的关系时,有些看似不证自明的思想前提就不得不引起注意了。譬如马克思说:“我的辩证方法,从根本上来说,不仅和黑格尔的辩证方法不同,而且和它截然相反。”所谓“截然相反”和“根本”差异就在于,黑格尔辩证法是“唯心主义的”;马克思辩证法是“唯物主义的”。唯物主义属性是马克思辩证法的第一属性和根本特征。
(9)、黑格尔辩证法是德国古典哲学最重要的成果之一。其基本思想是概念的辩证发展。它第一次把整个自然的历史世界和精神世界描述为一个过程,即以不断的运动、变化和发展来描述世界,并试图揭示其内在关系,从而猜测以唯心主义为基础的客观事物的辩证法。
(10)、①关于这个问题,毛泽东曾作过更加明确的论述。他指出,人类社会发展到共产主义阶段后仍会有“革命”,亦即会有旧制度走向消灭、新制度走向生成的历史变革:“将来全世界的帝国主义都打倒了,阶级消灭了,你们讲,那个时候还有没有革命?我看还是要革命的。……那个时候还有生产关系同生产力的矛盾,上层建筑同经济基础的矛盾。生产关系搞得不对头,就要把它推翻。”(《在中国共产d第八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1956年11月15日)他后来还如是批评其他人对共产主义的“形而上学”(意即反辩证法)的理解:“照作者的意见,共产主义社会里,一切都是美好的,一点黑暗也没有,一点矛盾也没有,一切都好了,没有对立物了。社会从此停止发展,不但社会的质永远不变化,连社会的量似乎也永远不变化了,社会的发展就此终结,永远一个样子。……作者在这里宣扬了形而上学,抛弃了伟大的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12册,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年版,第323-324页)可见,共产主义并不是一个完善的圣物,它同样处在辩证法的流变运动中,同样服从于辩证法的“生灭”规定。
(11)、这一充满革命性的辩证法在黑格尔的国家学说和历史哲学中体现得尤为明显。当黑格尔将现象生灭的原则运用到政治国家之上时,国家的制度形态就不再停留于一种已然完备的、静止的状态了。相反,国家制度必须置身于滚滚向前的历史洪流中,不断趋近那个合乎自由原则的合理形态,黑格尔称之为“一种过渡的辩证法”
(12)、马克思与黑格尔的关系向来是学术界讨论的深水区。尤其是在辩证法的问题上,关于二者的真实关系一直是学术界争论的焦点和热点。马克思一生主要有两次着重谈到黑格尔的辩证法:一是青年时期在《巴黎手稿》中,以独立篇章展开了“对黑格尔的辩证法和整个哲学的批判”;二是晚年的《资本论》第一卷,在第二版跋文中马克思“公开承认自己是这位大思想家的学生”。这就产生了一系列重要的问题,即马克思与黑格尔在辩证法上的真实关系究竟是什么?以及如何表现在“劳动”这一核心范畴中?黑格尔的劳动辩证法为什么会从耶拿时期的激进走向晚年的保守,其作为“否定性的辩证法”之批判和革命的本质为何没有被真正发展出来?这些问题要求研究者不能仅仅停留在“劳动”的视角来理解马克思对黑格尔的批判,而要反过来从前者对后者整个哲学及其辩证法的批判高度来审视两位思想家在“劳动辩证法”问题上的深层关联。
(13)、在自我意识的精神发展视野中确定“主人和奴隶”是必要的。正如我们已经指出而现在正要强调的,这是精神回到自身的早期阶段。用黑格尔的术语来说,这比诸如法律、艺术、宗教和哲学等文化成果更为“具体”。然而,它定位在某些重要的转折点上,因为黑格尔所面对的问题是如何从外部事物的纯粹意识中辩证地发展自我意识。意识不能在事物中把握自身。它必然通过彻底的否定而使自身从中完全区分出来。对欲望的对象的消费以转瞬即逝的方式实现了这一点。意识在对另一个意识施加压力的过程中挑战自己的生命,假定一种认识代表了一个更有希望的中介。但主人发现他自己在减轻对奴隶——他的所有物——的征服的过程中陷入了困顿。只有通过互相尊重,比如黑格尔所说的个人构成与黑格尔后来在其中发展的伦理关系相符合,自我意识才能获得恰当的承认。在这个阶段,辩证法通过被轻视的奴隶而得到发展。正如我们所看到的,他通过在劳动中的否定性活动而“发现自身”。然而,必须强调指出的是,自我意识在这个方面也得到了发展。
(14)、针对这一命题,马克思曾做过一番经典总结。他说:“辩证法在对现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时包含对现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即对现存事物的必然灭亡的理解;辩证法对每一种既成的形式都是从不断的运动中,因而也是从它的暂时性方面去理解;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26)一切现存事物,就其走向生成的历史阶段而言,具备着某种“肯定的理解”,意即具备积极的历史地位和存在价值。例如马克思评价“资产阶级在历史上曾经起过非常革命的作用”而黑格尔评价“奴隶……产生于尚以不法为法的世界。在这一阶段不法是有效的,因此,它必然是有它的地位的”但是在辩证法的批判视野中,这些具备肯定性的现存事物又具备“否定的理解”,它们终将达到自身的历史边界,走向自我否定与自我扬弃,因而无法逃避“必然灭亡”的命运。这一论证了“现存事物的必然灭亡”的辩证法,按其本质而言是一种“批判的和革命的”辩证法。既然全部存在物都仅仅处在一种“暂时性”之中——即使是曾经被披上神圣外衣的诸如上帝和天国的宗教观念,也不过是人类社会特定发展阶段的产物,必定会随着历史的不断展开和自我扬弃而遭遇必然灭亡的命运——那么归根结底来讲,它们都不过是一些有限的、不值得崇拜的存在物。总之,辩证法论证了一切存在物历经“生成与毁灭”的必然规律,一切存在物都被投入历史的长河中加以批判性的考察,再也没有一件事物可以上升到理念世界而被奉为永存的神圣实体了。
(15)、黑格尔认为,科学总是以某些不证自明的前提出发的,这正是它们的局限所在,所以科学并不是真正的科学。而哲学研究的是最高的对象,没有前提和条件,它是自己证明自己、自己完成自己的。就此而论,唯有哲学才是真正的科学,哲学自己证明自己的方法就是辩证法。
(16)、(31)(德)黑格尔著,范扬、张企泰译.法哲学原理(M).商务印书馆,1961:第285页。
(17)、首先,继批判蒲鲁东之后,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详细地阐述了研究社会现实的科学认识问题,客观地展现了辩证法作为真理自我展现的方式,是如何与社会生活从多到一的历史抽象相统一的。此时,马克思才彻底厘清了黑格尔辩证法的合理性和局限性和历史唯物主义辩证批判的前提。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马克思在讨论政治经济学的方时,提出了从具体到抽象、从抽象到具体的再现的认识方法论,才彻底说清楚了黑格尔辩证法的秘密和辩证法本身的真理性。马克思认为,经济学家们在历史上是遵行了具体的表象蒸发为抽象的规定,才定义了分工、货币、价值等重要的抽象概念,以此来建立科学的经济学体系。而黑格尔式的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科学方法,其实是思维在认识活动中把握具体并使之具体再现的方法。如此,马克思就用简练的语言挑明了黑格尔的秘密:“具体之所以具体,因为它是许多规定的综合,因而是多样性的统一。因此它在思维中表现为综合的过程,表现为结果,而不是表现为起点,虽然它是现实的起点,因而也是直观和表象的起点……黑格尔陷入幻觉,把实在理解为自我综合、自我深化和自我运动的思维的结果,其实,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方法,只是思维用来掌握具体,把它当作一个精神上的具体再现出来的方式。但绝不是具体本身的产生过程。”(20)于是,马克思从两个层面上梳理清楚了辩证法的问题,一是揭示了辩证法并不是主观唯心主义的产物,借助于辩证法,真理才能在社会历史的现实活动中自我展现且自我超越;二是黑格尔的辩证法的致命缺陷是,它将认识活动中的具体再现与现实活动中的具体生产混为一谈,真正的批判不是来自于黑格尔的概念运动,也不是来自于青年马克思的政治或伦理力量。历史唯物主义是既要借助辩证法再现现实运动的真实,同时也要客观再现出现实运动中蕴含的革命本质。所以,我们应该明确的是,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讨论的这个思维认知问题,并不是单纯的认识活动问题,而是彻底清理了关于辩证法的迷思,开辟了历史唯物主义的政治经济学辩证批判的科学空间。
(18)、(9)(德)黑格尔著,贺麟译.小逻辑(M).商务印书馆,1980:第176页。
(19)、如今,很多著作都教条地断言,马克思受到黑格尔对奴隶劳动的分析的启发。这种观点是完全错误的。本文试图证明这一点,并解释马克思对《精神现象学》的重要借用的真正意义。
(20)、(10)(德)黑格尔著,先刚译.精神现象学(M).人民出版社,2015:第21页。
5、黑格尔的辩证法是什么内核
(1)、总之,马克思打破了理念世界的永恒性,将“生成与毁灭”的必然规律贯彻到了一切存在物之上。凡历史上发生的事物,总是要走向消灭;而世界上的事物没有不是历史上发生的,既然有生成就必然有毁灭。“生灭”规律的彻底发扬构成了马克思辩证法的核心内容,也构成了其革命原则的关键所在。
(2)、(46)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人民出版社,2009:第539页。
(3)、黑格尔作为德国古典哲学的集大成者,对人类思想史作了深刻的总结,他在自然、社会和人类思维等各个领域都力图贯彻辩证的观点,第一次把它们描写为处在不断的运动、变化、转化和发展中的统一的过程,企图揭示出它们的内在规律性。
(4)、既然如此,那么“共产主义”在马克思的学说体系中是否又“升华”为一个地上的神物,它是否作为理想的、完善的大同社会而终结了人类历史,换言之,它是否能够超脱辩证法的生灭规律的掌控呢?今天,很多论者(他们大约是出于好心)都将共产主义描绘成人类历史的完善的终点,一个永存的大同世界,一个此岸的天堂。可是,如果共产主义社会真的已经绝对完善因而不需要再向前发展,如果它是历史的最终归宿因而将永恒存在,那么共产主义也必定陷于一个尴尬的境地——反辩证法!因为马克思的辩证法认为,一切事物都是历史的存在物,它们不可能逃脱诞生、成长、衰老、死亡的历史过程;假使共产主义超然于这种生灭规律之上,那么它便要和宗教神学里的上帝一样,成为一种非现实的、超历史的虚幻之物了。马克思说:“共产主义对我们来说不是应当确立的状况,不是现实应当与之相适应的理想。我们所称为共产主义的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46)这就从原则高度指明了共产主义绝不是一种永恒的、完善的理想,而是一种感性的、现实的存在物;既然处在现实性的维度之中,共产主义就无法摆脱辩证法的生灭规律,因而其自身也必须表现为一种“消灭现存状况的”运动,亦即内含了“生灭”的必然规律的运动。
(5)、(3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人民出版社,2009:第501页。
(6)、首先,在实践哲学的批判下,理念世界本身也成为了感性实践活动的产物;理念只不过随着感性活动的自我展开而走向生成和演进,因此并不存在一个永恒的理念世界同生灭的感性世界相对立。根据马克思的实践哲学,诸如思维、精神、理念等曾经被唯心论所遵奉的神物,全部都应该被放诸物质实践的基础上来加以考察,它们不过是人们的实践达到一定层次的产物罢了。马克思指出,“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因此,精神世界也必将随着物质生产活动的演进而变化,“发展着自己的物质生产和物质交往的人们,在改变自己的这个现实的同时也改变着自己的思维和思维的产物”。(33)精神世界根本不是一个独立自在的领域,它完全可以被还原为感性的实践活动,“凡是把理论引向神秘主义的神秘东西,都能在人的实践中以及对这种实践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决”就这样,马克思将辩证法从理念世界的统治下解放出来,解构了永恒的绝对精神对生灭的辩证法的禁锢,最终为辩证法在感性的大地上找寻到了新的元动力,即物质实践活动。
(7)、(43)KarlMarx,FriedrichEngelsWerke,Band4(M).DietzVerlag,1977:4
(8)、这样一来,黑格尔的这个命题,由于黑格尔的辩证法本身,就转化为自己的反面:凡在人类历史领域中是现实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会成为不合理性的,就是说,注定是不合理性的,一开始就包含着不合理性;凡在人们头脑中是合乎理性的,都注定要成为现实的,不管它同现存的、表面的现实多么矛盾。
(9)、 1977年11月
(10)、(1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M).人民出版社,2009:5
(11)、随后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开始系统地研究和批判政治经济学,以人本主义的哲学视角来揭示政治经济学异化的私有本质,并声明要对黑格尔的辩证法和整个哲学进行彻底的必要的批判。虽然马克思此时的计划是彻底地跳出国民经济学的各个前提来指认其异化的本质,不过值得注意的是,马克思在第一轮政治经济学研究之后,开始从中触类旁通地体认到了黑格尔辩证法中的劳动辩证法的合理之处。这虽然被包裹在人本主义的话语之下,但是也展现出马克思如何在对社会现实的经济学研究中,开始部分地理解辩证法。
(12)、正是在这样的外围立场中,马克思轻松地解读并且批判了黑格尔辩证法。在马克思看来,黑格尔辩证法中在现代劳动中确立起来的自我意识及其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的外化、扬弃和复归自身的过程,本质上只不过是抽象的、无内容的形式,它正是由于脱离了自我对象化具体和感性的内容而具有其普遍的适用性。“因此,在黑格尔那里,否定的否定不是通过否定假本质来确定真本质,而是通过否定假本质来确认假本质或同自身相异化的本质。”(15)马克思认为,黑格尔的辩证法不过是神秘主体的自我产生、自我设定、自我外化和复归到绝对知识的神性的过程,它存在于抽象的思维之中,而不触动感性现实,黑格尔更没有意识到辩证法的实质是人的本质的普遍异化。“他只是为历史的运动找到抽象的、逻辑的、思辨的表达,这种历史还不是作为一个当作前提的主体的人的现实历史,而只是人的产生的活动、人的形成的历史。”(16)如此,马克思揭露了黑格尔辩证法脱离人的本质的抽象性质,但是,马克思并没有完全否定辩证运动的客观存在。马克思在初步理解和批判政治经济学的基础上,大胆地指出了黑格尔辩证法中存在合理因素——劳动辩证法,以自否性为特点的辩证运动确实存在于人的本质实现的对象化的过程中。
(13)、马克思对辩证法的理解经历了一个曲折的过程:从把辩证法当作是黑格尔思辨哲学的同义词,到对辩证法沉默不语,最后到明确历史唯物主义的辩证法内涵。这一态度的转变,伴随着的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研究进程的展开。而传统研究认为,马克思早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就已经实现了对黑格尔辩证法的批判。但是,这只是对黑格尔辩证法的一般唯物主义式批判,马克思并没有深入地理解黑格尔辩证法的抽象概念体系背后的现实指向,而仅仅是从伦理的外部角度来引入他对黑格尔辩证法和政治经济学的批判。马克思是在独立的政治经济学研究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创立和发展中,才理解了黑格尔辩证法在现实运动中自我批判自我超越的革命力量。
(14)、马克思确实向我们提到了《精神现象学》的最后一章——《绝对知识》,“这一章既包含经过概括的《现象学》的精神”,也包含《现象学》同辩证法的关系。(8)它包含着整个运动的结果。“抽象的精神的劳动”对马克思来说指的是精神的劳动。现象学是精神上的奥德赛,或者也许是精神的成长教育小说,从中可见,精神在意识中被赋予客观形式,而自我意识只不过是它本身的自我决定。精神通过生产自己而知道自己,最初的情形是,事物秉持反对自身的立场。马克思详细说明了《精神现象学》的最后一章,关于异化的世界在生活中可以通过特殊的方式被克服或否定。正如黑格尔所说的:“自我意识扬弃了异化和对象性……因此,它在自己的异在本身中就是在自身。”在这个框架中,异化的范畴,比如宗教、国家、市民社会等等都被理解为精神自身的劳动。黑格尔强调,只有通过确立对立面进而否定之,精神才能回归自身。这就是他所谓的“否定性的劳动”。
(15)、一旦历史前景发生了深刻改变,反对意见也开始出现。当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一系列效应步入尾声,当苏俄革命的拥护者遭到严酷的打击,当法国共产d显而易见地投入到了布尔乔亚及沙文主义修正中(在这一点上,阿尔及利亚战争的经历具有决定性),当中国无产阶级的严酷力量不断发展,当每个人都被迫就国家解放战争明确立场时,知识分子们不得另找地盘并为自己组织不同的思想。革命的“同路人”死于饥荒。伴随着他一起失效的是各种意识哲学所带来的保证,这些哲学曾经的任务是在一场富有魅力的革命的注视之下保存投身事业和保全自我的双重关系。
(16)、(24)(匈)卢卡奇:《青年黑格尔》,王玖兴译,商务印书馆1963年版,第24—25页。
(17)、黑格尔的《逻辑学》研究的是所谓的“纯粹理念”,是由“存在论”、“本质论”和“概念论”组成的概念推演体系。“纯粹理念”在这个体系中的先后次序,只是逻辑的,与时间无关。它在自然和人类社会出现之前就永恒存在,并构成自然和人类社会的本原和本质。恩格斯针对这种观点指出,黑格尔哲学具有把基督教的上帝创世说加以理性化的性质。但是,黑格尔提出的任务是要研究作为“真理”的概念到辩证运动,即“从思维本身的内在活动”或“它的必然发展”去研究概念自己的运动和自己的发展。黑格尔是一位渊博的学者,熟悉当代各门科学的成就,特别是历史学科,因此,在这种神秘主义虚构的外壳后面,无论就《逻辑学》的整体还是它的各部分而言,处处都包含着关于客观辩证法系统的深刻洞见。马克思指出,黑格尔“常常在思辨的论述中做出把握住事物本身的、真正的叙述”。
(18)、如大家所知,是阿尔都塞将靶子集中到之前被唯心化的马克思主义上,贬低《1844年手稿》时的青年马克思,并将黑格尔变成绝对的反面教材,甚至于作出这样的定论:在黑格尔和马克思之间存在着根本的断裂,这一点能够说明一切问题。
(19)、首先,尽管在《精神现象学》的大量内容中,所有事物都被看作意识或自我意识的形式。但这意味着意识的变迁消除了外化,因为外化本身只是作为意识采取的态度而被理解的。这种“消灭”使所有事物都在现实中成为其所是。因此,解决问题的关键手段是“虚假的实证主义”。(12)
(20)、(3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人民出版社,2009:第524-525页。
(1)、辩证法也被称为辩证的方法,希腊时期的辩证法类似于辩论,指的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因为持有不同观点,希望通过合理的讨论来获得真正的知识。但这个辩论排除了主观因素(例如情感诉求和现代贬义的修辞)。
(2)、一时之间孤立无助的知识分子被迫将自己作为知识分子来认同,并从这一再次认同出发重新定义他们与马克思主义的关系。第一个任务导致了对于知识和知识性的绝对崇尚,亦即结构主义运动。第二个任务,经过一场猛烈的颠覆,将马克思不是视作一个以他人和劳动为对象的形而上学家,而是变成一个研究社会结构的学者。在两个任务中,他们都大张声势低与黑格尔一刀两断。
(3)、其次,当黑格尔把日耳曼的君主制奉为世界历史的高峰之后,他并没有就此终结历史的进程——因为“历史的终结”本质上是违反辩证法的,每个具体的历史时期作为现实世界的一个环节必然要扬弃自身而进入更高的阶段。世界历史还将继续展开,日耳曼的君主立宪制还将过渡到更加先进的历史环节。黑格尔将这一全新的历史环节称为“明日的国土”,它就是北美的民主共和政体。
(4)、总之,可以说,对主奴辩证法的关注反映了两个偏见。第必须对科耶夫和伊波利特——现象学的“存在主义”解读的发起者连同他们对“生死搏斗”的不合理的过度强调及其在“主人和奴隶”中的结果作出评论——《精神现象学》剩下的600页大概只是一种事后的想法。第马克思主义者的讨论通常倾向于直接的政治问题,诸如统治问题和阶级斗争问题,《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德意志意识形态》以及最近的《大纲》等文本的传播,使得对本体论问题的认真讨论成为可能;因此,黑格尔及其《精神现象学》对马克思的影响必然得到不同的解释。
(5)、(12)(德)黑格尔著,王造时译.历史哲学(M).上海书店出版社,2006:
(6)、黑格尔的学说陷入了某种矛盾之中,这是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早已揭示的问题。事实上,这种矛盾可以追溯到“永恒的”绝对精神统治“生灭的”辩证运动这一理论结构。概言之,在黑格尔的辩证法中,一切感性的现实之物都必然发生现象生灭、新陈代谢的流变运动;但是,“生灭”的规定仅仅及于感性世界,那个高居于形而上的理念世界的绝对精神却是一个不生不灭的永恒之物,它以上帝般的视角统治着现实的辩证运动。
(7)、(1)1956-1959:大跃进前的几个月,毛泽东多次呼吁大规模学习辩证法并掌握对于作为其内核的对立统一的运用。另一方面,正是在这一时期的前后,展开了第二场哲学大斗争,它所涉及的是思想和存在的同在这样的形势下,现任北京大学哲学系教师张世英在1956年出版了《论黑格尔哲学》,接着在1959年又发表了名为《论黑格尔的逻辑学》的重要研究;后者试图以系统的方式阐述并普及“西方哲学史上最晦涩难读的著作之一”,并为了响应马列主义重要作者的只是而继续研究并批判《逻辑学》的根本观点。
(8)、(47)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人民出版社,2009:第592页。
(9)、文化大革命和六八年五月风暴在大众范围内令人们懂得的是:为了将马克思主义重新注入真实的革命运动,我们所需要的完全不是在国内的思想传统之间摇摆(介于持我思理论的笛卡尔、萨特,和持机械论的笛卡尔、阿尔都塞)。在风暴的考验下,阿尔都塞的实证主义马克思,由于与法国共产d的“科学和技术革命”相勾结,较之萨特的唯心主义与马克思给我们带来更大的威胁。这一点从它们在紧急关头作出的选择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阿尔都塞最终站在了瓦德克•罗歇(WaldeckRochet)这一边,而萨特,无论如何站在了“毛主义者”这一边。
(10)、黑格尔和马克思的学术关系是国外马克思学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两者关系的突出之处在于,马克思批判地继承了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论述的(主奴)辩证法。本文分析了萨特、科耶夫、伊波利特、马尔库塞、乔纳森等西方马克思学家关于这个问题的著述,以及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对《精神现象学》的评述,深入解读了黑格尔对"主人和奴隶"的论述。作者认为,必须分辨马克思在何种意义上受到了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的影响,领会马克思批判黑格尔的本意所在,把握异化、外化和对象化的异同,找到马克思理解问题的文本语境,从而解构马克思学的主奴辩证法神话。
(11)、辩证法可以与教学法进行对比,在教学法中,对话的一方教育另一方。在黑格尔哲学中,辩证法研究思维的过程,主要研究过程中概念之间的矛盾,所以辩证法逻辑与形式逻辑不同,而这种矛盾是概念间关系中的决定性因素。
(12)、绝对精神对辩证运动原则的扼杀,也是黑格尔哲学中保守的方面对革命的方面的扼杀。辩证法既然宣告了一切现实存在物都处于历史流变之中,那么它似乎就否定了一切存在物的绝对神圣性;因为现实事物既然都有其边界限度,那么它们也就必将在历史长河中遭到批判,也就不值得崇拜。所以马克思才说:“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26)但归根结底而言,黑格尔辩证法又受到了绝对精神的掌控,它最终论证了绝对精神的神圣性。这样一来,展现了一切存在物必然消亡的辩证法反倒论证了绝对精神的永恒存在,否定绝对者的辩证运动反倒成了保障绝对者的中介手段,批判的武器沦为了辩护的工具。恩格斯说:“绝对真理……同他那消除一切教条东西的辩证方法是矛盾的”,“革命的方面就被过分茂密的保守的方面所窒息。”(27)
(13)、(37)(德)黑格尔著,范扬、张企泰译.法哲学原理(M).商务印书馆,1961:第66页。
(14)、然而,物质实践本身是否也会成为一个永恒之物而再一次同生灭不已的辩证运动相对立?马克思的回答是否定的。因为人类实践永远无法达到一个终极意义上的完满状态,实践活动本身就具有一种自我扬弃的无限性,它指向了历史发展的开放领域。具体说来,马克思所谓的实践主要是指人们的物质生产活动,这种活动并不以达致特定的历史目标为终点——而黑格尔的绝对精神却以其自在自为的完美状态为终点。物质生产活动的直接目标在于满足人们的物质生活本身,即生产日常所需的衣食住行的物质资料。但人类的生产活动具备这样的开放性或无限性,它不会停留于特定的物质生活水平之上,不会把某种特定的生产生活方式奉为绝对至上的发展阶段;相反,它必须不断扬弃自身已经取得的成果,从而推动历史的无限展开。马克思说:“已经得到满足的第一个需要本身、满足需要的活动和已经获得的为满足需要而用的工具又引起新的需要,而这种新的需要的产生是第一个历史活动。”(35)由此可见,物质生产活动确实不是一个恒常不变的、实体化的状态,它本身就处在一种自我扬弃的演进过程中,其基本动力就是“引起新的需要”:首先是物质生活层面的基础性的需要,进而是其他与物质生活紧密相关的诸如享受型的需要,最终发展到精神层面的种种需要。实践活动并不会像绝对精神或上帝那样宣布真理的完成和历史的终结;相反,它始终处在一种不断革新的演进历程中,它代表了历史发展的开放性。
(15)、在讨论这类问题时,对黑格尔文本和马克思文本的翻译是颇为复杂的,“Entausserung”和“Entfremdung”这两个概念可能其中之一被译为“异化”,也可能都被译为“异化”。然而,在黑格尔看来,这两个术语在文本中的差别是明显的,而且具有不同的意义。我们刚才提到了《异化》(Entfremdung)这一章,正如卢卡奇所指出的,“外化”是《精神现象学》结论中的关键概念:作为自身的自我异化的产物,精神把握了外化的领域。由异化产生的外化是现象学的结果——存在的状态——精神在他者中设定自身的积极的过程。(10)
(16)、(1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版第3卷第320页。
(17)、在我们来看,科耶夫(Kojève)在三十年代开设的学术讨论会标志着对黑格尔的参照开始以某种非纯学院的方式参与到时代的意识形态忧虑中,从这一刻开始,形成了一种特定的黑格尔形象,这一形象经过三十多年才开始摆脱——并且这远远没有完成。
(18)、从15-18世纪,辩证法思想的发展线索虽然没有中断,但总的说来,是形而上学思想占统治地位的时期。到了18世纪末19世纪初,自然科学从“收集材料”阶段向“整理材料”阶段过渡,社会历史发展的辩证性质也比较明显的显现出来。在这种新的历史条件下,就出现了辩证法的第二个历史形态──德国古典哲学的唯心辩证法。这种辩证法在唯心主义的形式下,比较系统、比较自然的阐述了世界的联系、发展和矛盾,使辩证法形成了一个比较完整的思想体系。康德是德国“哲学革命”的第一个代表,是德国古典唯心主义和辩证法哲学的奠基人。康德之后,经过费希特、谢林,到黑格尔德国唯心主义辩证法发展到了顶点。黑格尔把“绝对观念”作为辩证的发展过程来加以研究,在近代第一次把整个自然、历史和精神的世界描写为一个不断运动、变化、发展的过程,揭示 了概念的矛盾运动。他还从世界观和方法论的高度对形而上学进行了有力的批判,认为辩证法与形而上学不同,是研究内在联系和矛盾发展的学说。辩证法是联系的发展的全面的看问题。总之,黑格尔对辩证法的一切基本特征都在作了自觉的系统的表述。所以,马克思说:“他第一个全面的有意识的叙述了辩证法一般运动形式。”
(19)、黑格尔认为:“作为一般的同一性,现实,首先只是可能性——是一种自身反映,它被设定为与现实事物的具体统一性相反的、抽象的非本质的本质性。可能性对于现实性来说诚属本质的东西,但这不过表明,现实性同时也只是可能性。”任何现实性或者实存、本质等,首先都只能是一种可能性或者孕于某种可能性之中。那么可能性如何成为“如其所是”?换言之,可能性如何成为必然?在可能性、必然性、现实性之间,存在一个复杂的关联。某事物或者某历史事件的发展存在多种可能性,然而决定其发展的“内在原理”是稳定的,即必然向着某种必然性变化。在黑格尔的哲学体系中,这种必然性依据“绝对理念”原则,是理性、自我意识自在自为的发展结果。“现实性和必然性,真正讲来,绝不是指仅仅为他物而存在的形态或样式”。事物发展的现实性,不是来自外部的设定,而是来自内部的自我否定性(辩证)运动。这种否定性(辩证)运动本身是丰富的、具体的。套用形式逻辑来看,正是因为在诸多可能性中存在某种必然性,所以一切都是可能的必然为真;而可能性之所以必然是现实的,其原因在于自我意识、理性自在自为地发展。我们熟知的人的成长过程是这样——生命体的自我否定性运动,人类社会发展亦是如此——“两个必然”和“两个决不会”。现实性在具体的展开过程中,可能性得以生发,通过环节、阶段,表现出必然性。内涵逻辑的演进过程是环节的必然性与全体的自由性统揭示事物、历史事实的内涵逻辑说到底就是弄清楚环节的必然性。必然性不在于其他,正在于现实性之中,具体展现为某种关系,例如实体关系(偶然与必然)、因果关系(原因与结果)等。
(20)、由此观之,黑格尔将现代君主立宪政体同东方君主专制政体置于世界历史的进程中加以考察,实质上就是宣布了专制制度随着世界历史的展开而必将过渡到立宪制度,宣布了君主专制的必然灭亡和立宪体制的必然生成。这是黑格尔将“生灭”的辩证法运用于国家学说领域的结论,而这一结论当然也带有历史的进步性与革命性。
(1)、但是由于客观唯心主义立场的限制,他不是从自然、人类社会历史中抽象出辩证法的规律,而是颠倒了思维与存在的关系,将人类思维同现实过程分离开并且本体化,主张绝对精神才是辩证运动的真正主体。因而在其哲学中存在着唯心主义体系同辩证的方法之间的矛盾,这就决定了他的辩证法的不彻底性和唯心主义神秘性。